第114章 你怎麽會在我榻上？ (4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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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辰邪焱，縱然如今說散就散，想必也不會那麽快就愛上別人。
欣悅雁有些失望地咂咂嘴，不過還是道：“我覺得無痕不會讓我失望的！不管怎麽說，夜魅的確沒有辜負我的希望，成為這麽多年來，無痕第一個看在眼中的女人。”
倒不是她欣悅雁吃飽了撐的沒事幹，給自己找弟媳婦一樣要找夜魅這種心有所屬，甚至之前跟北辰邪焱都有婚約的人，還等著人家出狀況了撬墻角。
而是這麽多年來，她是第一次看見，以無痕孤高的性格，會把一個女人看進眼裏。她意識到了夜魅的優秀和與眾不同，自然也明白，就算是過程波折了一些，她現在也是非夜魅不可。
“我也希望孤月無痕可以！”司馬蕊發自內心的點點頭，並開口道，“因為我也不希望，她接下來的路，太過孤獨，也太過難過。”
如果她真的能愛上孤月無痕，再想起北辰邪焱，應當就不會那樣難受了。
“所以，你沒事記得在夜魅面前，幫無痕說好話啊！”欣悅雁對著司馬蕊擠眉弄眼。
司馬蕊頓了頓，認真地點點頭：“放心，我會的！”
她是真的會的。
……
兩個人對話之間，城樓之下的北辰邪焱，忽然將眼神掃了上來。
這麽遠的距離。
北辰邪焱應該不會聽到她們在說什麽，更何況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想起來她們兩個人剛剛的對話，兩個女人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刷的一下，就雪白了。
好在，北辰邪焱看了一眼城樓之上，並沒有夜魅的身影之後，就收回了眸光。
欣悅雁和司馬蕊，卻是嚇得慘白了臉色，轉頭往城內走。
“這個故事告訴我們，不要在背後隨便說別人的壞話！”
媽耶，嚇死她們了！
“也不要隨便在背後議論，要挖別人的墻角！”
司馬蕊接了一句。
她賭五個銅板，要是讓北辰邪焱知道她們兩個剛剛的對話，她今天跟欣悅雁，絕對別想活著從城樓上走下去。
“禍從口出，禍從口出……”
……
北辰邪焱睨了一眼蕭越清，優雅的聲，緩緩問詢：“夜魅呢？”
詢問之間，他已經從馬背上下來。
蕭越清立即回話：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
說實話，這麽久了，跟殿下說話，他的腿肚子還是忍不住打哆嗦。他抖了一會兒之後，開口道：“夜魅姑娘跟君上一起出去吃飯了。他們去了城中最有名的一間客棧，叫雲來客棧。吃的是烤乳豬，是君上請客！”
蕭越清很快地把事情全部交代了清楚。
君上？
北辰邪焱揚了揚眉，慢條斯理的問詢：“你的意思是，神懾天來了？”
“呃……”蕭越清納悶了一下，不是說君上是四皇子殿下的師父嗎？怎麽四皇子殿下的稱呼，一點都不客氣，直接就點名指姓呢？
不過這也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，他點點頭：“是啊，那您現在就是……”
“帶焱去找他們。”
北辰邪焱將手中的韁繩遞給鈺緯，吩咐了蕭越清這麽一句。
蕭越清立即點頭：“是！”
說完，他便在前頭帶路。
……
而慕容瑤池聽說了這消息，開心得不得了：“你是說，四皇子殿下回來了？”
☆、338 懷疑自己是多餘的
“是啊！”侍婢很快的應了一句，並笑著開口道，“這下郡主您可以放心了，這一回來城中，您完全沒有白來。”
原本剛剛來了，聽說四皇子殿下根本就不在城中，郡主的心情還低落了許久，並且擔心了一下四皇子殿下，到底還會不會回來，郡主專程跑來邊城，是不是白來了。
沒想到，郡主這才剛剛在城中安頓下來，四皇子殿下就回來了。
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麽？
慕容瑤池也很快地笑了起來，開口道：“的確是很巧，看來上天還是憐惜我慕容瑤池的！”
“這可不是嗎！”侍婢說著，還忍不住道，“這說明您跟四皇子殿下，是有緣分的。您想想看啊，蕭將軍都說了，四皇子殿下走了好幾天了，誰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來。可是偏偏您一到，四皇子殿下就回來了，這麽看起來，可不就是為了您回來的嗎？”
慕容瑤池聽著這話，只覺得特別受用，卻是忍不住說了一句：“就你嘴甜！”
說話之間，慕容瑤池已經羞紅了臉：“快，替我看看，還有沒有哪裏需要收拾的，我要出去見四皇子殿下！”
侍婢立即打量了一下慕容瑤池的妝容和發髻。
開口笑道：“郡主，不必再收拾了。您已經很美了，相信四皇子殿下看見您，一定會被您迷得神魂顛倒，很快的就連那個什麽夜魅長什麽樣子，都忘記了！”
這話，更是把慕容瑤池說得心花怒放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，站了起來：“那就借你吉言。走吧！”
說著，她便款款前行，侍婢立即跟在她後頭，伺候著她出門。
侍婢卻是相信，自家郡主是一定能夠如願以償，成為四皇子妃的，想想自家郡主成為天下第一才女，也被稱為天下第一美女，這樣的女人，世上有幾個男人能夠不動心？
四皇子殿下看到郡主的美貌，一定會跟其他男人一樣，讚不絕口，並且移不開眼的。
……
主仆兩個人，走到了城門口。
慕容瑤池身姿款款，每一步都走得風情萬種，又不失名門淑女的風度。看得下頭不少士兵們，眼睛都直了。
盧相樺也是楞了一下，看著慕容瑤池的眼神，滿是讚嘆。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，剛才瑤池郡主的妝容和衣物，也都是這一身，但是方才看著怎麽沒有現在這麽……
婀娜多姿呢？
正在納悶之間，慕容瑤池微微笑著，到了盧相樺的跟前，笑著問了一句：“盧江軍，聽說四皇子殿下回來了？”
“是啊！剛剛回來！”盧相樺立即點頭，並開口詢問：“郡主您找四皇子殿下，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慕容瑤池搖了搖頭，笑著道：“沒有什麽事，只是聽說四皇子殿下歸來，瑤池來了這裏，自然需要拜會，所以就想見見他。不知道四皇子殿下現在在哪裏，可否有勞將軍為我通傳一聲？”
“啊，這……”盧相樺實話實說道，“四皇子殿下回來之後，知道了夜魅姑娘的下落，就在蕭越清的帶領下，去找夜魅姑娘了！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慕容瑤池的臉色，變了一變。
她專程出來，並且刻意從很遠就開始，將自己的每一步都拿捏準確，就是為了走得美而不媚，結果，好不容易過來了，他竟然不在？
而且不僅僅是不在，還是去見夜魅了？
這怎麽可能……
這怎麽能……
慕容瑤池覺得自己的血壓都升高了兩度，有些想吐血，但是面上卻還是維持著淑女的笑容。
盧相樺見她忽然拔高了音量，問自己在說什麽，這一瞬間盧相樺的心裏也有點尷尬，他開口道：“四皇子殿下的確是不在，末將是不敢欺瞞郡主的！”
“無妨！”慕容瑤池終於平覆了自己的心情，並且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看著盧相樺，很快地開口道：“既然是這樣的話，那我就在這裏等著，等四皇子殿下回來了，我再去見禮好了！”
“啊？”盧相樺不讚同的揚眉，並開口道，“就在這裏等著嗎？您要不然還是先回去，等四皇子殿下回來了之後，再來見殿下也不遲。畢竟也不知道殿下什麽時候才能回來，您就在這裏等著，這豈不是……”
“無妨！”慕容瑤池笑著說，“竟然是拜見殿下，當然也是需要有誠意的，再說了，君上和夜魅姑娘，想必也會一起回來。難道他們三個人，還不值得我等一下嗎？”
這倒也是……
盧相樺頓時便不勸了，只是道：“那郡主您小心避寒，畢竟現在是冬天，天寒地凍的，您在這裏等著，當心凍壞了身體！”
“謝謝將軍關心！”
慕容瑤池應下之後，便尋了個地方等著了。
盧相樺吩咐了人去給她找了個椅子來。
只是這時候看著慕容瑤池這樣執著的樣子，不知道為什麽，盧相樺的心裏竟然感覺怪怪的，具體是哪裏怪，盧相樺一時間也說不上來。
……
城中。
夜魅跟神懾天，吃得差不多了。
蕭越清便帶著北辰邪焱，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。
在看見北辰邪焱那一瞬，夜魅臉上的表情僵了僵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她覺得北辰邪焱身側的人和物，全部都被淡化，甚至消失不見。
只餘下他一個人，對著她緩緩走來。
依舊是那樣宛如波斯貓一般的優雅，依舊是那樣俊美到令人不敢逼視，依舊是一雙眼掃過，便是愛禍起，蒼生滅。
她以為他離開之後，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。
卻沒想到，他竟然回來了。
更沒想到，回來之後他的眼神，依舊放在她身上。
的確，北辰邪焱那雙魔邪的眸子，這時候凝鎖著夜魅，似乎他眼中根本就看不見其他人，就算是夜魅身側的神懾天，他也沒有給予絲毫的關註。
看著這兩個人對望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神懾天真的懷疑了自己是多餘的。
待到北辰邪焱走到跟前，夜魅終於意識過來什麽，收回了自己的眼神，不再多看北辰邪焱。
☆、339 你以自己年老為榮？
她的神情，也在一瞬間就變得冷漠起來。
似乎見著北辰邪焱，對她來說，其實是意味著見到了一個不太值得期待的人。
她收回眼神，看了一眼神懾天。
似乎認為北辰邪焱是來找神懾天的，跟自己關系不大，自己也並不想扯上什麽關系。
而這時候，神懾天也開了口：“小家夥，幾年沒見了？”
這話一出，所有人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，事實上從一開始神懾天叫北辰邪焱小家夥的時候，夜魅就覺得很奇怪，現在當著北辰邪焱的面叫，夜魅只覺得，更加奇怪了。
蕭越清也是不敢置信，眼角不停的抽抽，也不敢回頭看四皇子殿下的臉色，萬萬沒想到君上和四皇子殿下之間，竟然這麽惡趣味，稱呼居然是小家夥。
簡直有毒！
鈺緯也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天空，怎麽這麽多年了，神懾天的惡趣味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，一口一個小家夥，四皇子殿下的人設都快被他叫崩了。
北辰邪焱作為被惡趣味了的當事人。
他聞言，竟也沒多說什麽，嘴角卻是揚起一抹笑，魔邪的眼神掃向神懾天，緩聲開口：“焱不因自己年輕得意，你卻以自己年老為榮麽？”
他這話一句。
夜魅眼尖的看見，神懾天的眼角，狠狠地抽搐了幾下。
不管怎麽說，神懾天比北辰邪焱大七歲，這的確是大，這一點沒問題，但事實上叫小家夥，也是有點太超過了。所以誰都能夠聽出來，這其中決計是有調侃的成分，只是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……
北辰邪焱竟然就這樣回擊。
直接就說出來神懾天年老的話……
神懾天的神情也僵住了，的確。在自己的一眾情敵，包括北辰邪焱，似乎跟夜魅年紀不相仿的人，只有自己。他比夜魅大了八九歲！
而北辰邪焱等人，都只比夜魅大個兩三歲的樣子。
神懾天這時候已經默默的覺得，以後不能再叫北辰邪焱小家夥了，畢竟在自己十四歲的時候，叫一個七歲的小子小家夥，這對於自己來說，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。
但在二十九的時候，叫一個二十二歲的人小家夥，並且被對方諷刺自己年老，卻是時光對自己年紀漸長無情的諷刺。
他默了默。
最終開口道：“那麽至少，應該叫一聲師父吧？”
北辰邪焱聞言，倒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，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坐下，回眸掃了一眼鈺緯，鈺緯特別自覺地吩咐小二，去再弄一只烤乳豬來，畢竟殿下今日一直在趕路，還沒吃呢。
旋即，北辰邪焱方才看向神懾天，一字一句，緩聲道：“焱似乎從未承認過，你是焱的師父！當年你收養焱，焱也明確說了，不會以你為師，也許有一天還會殺你。讓你自己不要後悔！但是你還是強行教焱學武，既然是這樣，你我之間還說什麽師徒？”
他這話一出，神懾天頓時便笑了起來。
的確，這孩子很倔強，從小時候開始，就非常倔強。自己要教他武功的時候，他都非常防備。
在北辰邪焱學成武藝，離開淩山行宮的時候，還對自己說過，“北辰邪焱，永遠不會成為第二個神懾天。”
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，兩人也再沒見過。
如今一見面，北辰邪焱竟也還是保留著當年的說詞。神懾天忍不住笑道：“這麽看起來，你還真的是無情無義，枉顧師徒情分！”
北辰邪焱睨了他一眼，雲淡風輕地道：“從收養我的那一天，你就明白，我是個枉顧人倫道德的人，不是麽？或者，你敢承認，你當初收養我，完全沒有私心？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神懾天立即笑了起來。
不得不說，當年他收養北辰邪焱，的確是有私心的。因為當年在皇帝所有的兒子裏面，他只瞧上了北辰邪焱，認為這個小子如果成材，那麽皇帝百年之後，讓北辰邪焱坐上帝位，自己就完全不用操心北辰皇朝的國祚了。
甚至已經可以甩手離開，他相信到那個時候，北辰邪焱會將北辰皇朝的一切都打理得很好。
可是。
那些年過去，他教會了北辰邪焱武功，卻始終無法令北辰邪焱對皇帝改觀，也無法令北辰邪焱重新找到身為人，應該在意，應該珍視的道德倫理。甚至連讓皇帝重新重用這個兒子，他都沒能說服。
所以，最終就成了如今局面。
話說到這裏。
北辰邪焱看了一眼神懾天，優雅地緩聲道：“或許你打算告訴焱，你其實沒後悔過收養焱？事實上，倘若當年你知道，你無法改變焱的思想。你當年如果知道，焱會成為一個反面的你，你一定不會選擇收養焱，甚至……你或許會在看見焱的第一時間，就下手殺了焱！”
他這話一出，在場的氣氛，都緊張了很多。
的確，這些年來，北辰邪焱就成為了一個反面的神懾天，神懾天是世人心中的神，北辰邪焱是世人心中的魔。
神懾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帝，北辰邪焱卻似乎隨手都想殺了皇帝。
神懾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北辰皇朝，而北辰皇朝的死活，北辰邪焱漠不關心，甚至為了自己一己私欲，跟孤月無痕鬥毆，敵軍打來了，他還與孤月無痕堵在防守的關口。
這些年裏，北辰邪焱就像是神懾天的另一個極端。
誰都無法想象，神一樣的君上，一手教出來的人，竟然完全跟君上走了相反的方向。這便了也應了北辰邪焱當年那句話，他永遠不會成為第二個神懾天。
北辰邪焱在當年那些傷害之中，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想法和思維準則，就算是神懾天，也沒有辦法改變。
空氣冷了冷之後，神懾天坦然承認：“不錯，如果當年知道，你最終還是這樣，我會第一時間就下手殺了你！”
畢竟不管如何，北辰邪焱如今，的確是北辰皇朝最大的威脅之一。
北辰邪焱笑了，緩聲道：“所以，你也應該明白，為何在初見之日，焱就說了，不會以你為師！”
☆、340 你能不跟焱搶女人嗎？
這倒算是他們兩個人，這麽多年來，第一次如此坦誠的對話。
如此簡單的剖析彼此的關系。
而這個時候，神懾天卻是覺得有些心驚。當年北辰邪焱才七歲，不肯認自己為師，自己一直以為只是這孩子心理別扭，倔強，卻從來沒有想過，他只是七歲的年紀，就明白了，自己當年收養他真正的目的。
所以，彼此之前也並無什麽令人感動的情分可言。
似乎明白神懾天在想什麽，北辰邪焱笑著看了他一眼，優雅地緩聲道：“沒成為讓你期待的人，焱或許應該說一聲抱歉！”
他當然明白，神懾天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他，就算是不能繼承皇位，將來也能代替他守護北辰皇朝。
可惜。
他北辰邪焱，並不覺得北辰皇朝，有什麽值得守護的地方。
也並不覺得他北辰皇族的族人，包括他自己的父皇母後，這當中有哪一個人，值得他北辰邪焱去守護。
畢竟，他從來沒有一顆懦弱卻自詡寬廣的心，去原諒那些傷害。
夜魅聽到這裏，倒算是明白了，原來北辰邪焱和神懾天之間的關系，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好。並沒有自己跟司馬蕊所想的，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麽大恩大德的情感。
原來無非是一開始，北辰邪焱就看出了神懾天的收養是為了最終的利用，而神懾天也的確就是這麽想的，可最後事情並沒有按照神懾天所預想的方向發展，於是就成了眼下的局面……
他們兩個人就這樣自顧的對話，並沒有一個人主動跟夜魅說話，包括北辰邪焱來了之後，自從開始與神懾天對話，眼神都不曾再落在她身上。
這一瞬間，夜魅倒是覺得有些放心。
至少，這成功地避免了自己的尷尬。
沒想到，她才剛剛放心，北辰邪焱的眸光，就落到了她身上，緩聲問詢：“這幾日過得好嗎？”
夜魅：“……很好！”
看來還是不能高興得太早。
只不過，就在北辰邪焱這麽問她的時候，她的眼神竟然都不敢看北辰邪焱，並且甚至有點希望自己會隱身術，然後很快的沒有一個人看見她，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就在這裏……
她還能直接遁走。
“放心，你不在的時候，她過得很好。本君來了，她只會過得更好！”神懾天在邊上，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，這話裏面的意思，意有所指。
夜魅覺得，如果自己這時候臉上有兩個字的話，這兩個字的名字，一定叫“尷尬”。
她站起身：“我吃飽了，我邊城還有事情要處理，我先回去了！”
然而。
沒想到她的話剛說完，神懾天就開啟了拆臺模式：“你不是說了，邊城的事情，該交代的你已經全部交代好了，並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做嗎？既然這樣，還不如就坐下，跟你的新歡舊愛，一起聊聊天！”
夜魅嘴角一抽！
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神懾天。
新歡舊愛是什麽意思？
為什麽把她說的跟浪蕩花叢的風流男子一樣，還新歡舊愛。
看著北辰邪焱的眼神，也兀地冷了一下，夜魅更是覺得無語。雖然她是打算讓北辰邪焱誤會，自己跟孤月無痕有點關系，但是她並沒有打算，讓他誤會到神懾天的頭上啊！
畢竟孤月無痕是答應了自己演戲的。
而跟神懾天，對方的立場就註定了，她不可能告訴他，自己想跟他演戲讓北辰邪焱放手，他絕對不是什麽暧昧的好人選。
於是。
夜魅的臉色冷了冷之後，盯著神懾天，冷冰冰地道：“朋友咱們勉強算一個，但是新歡什麽的，根本不存在！你心裏明白，我對你沒興趣。”
她可不想跟神懾天糾纏不清，尤其看著北辰邪焱現在的臉色，搞不好要直接跟神懾天打起來，要是真的打起來，事情就更亂了。
“既然你對本君沒興趣，那你為何要走？”神懾天看了她一眼，覆又看向北辰邪焱，帶著聖氣的聲，緩緩地道，“難不成是看見北辰邪焱了尷尬？可是以後你在城中總會看見他的，你總不能每次都避開吧？”
這話倒是有點道理。
其實夜魅明白，神懾天為什麽不想讓自己走，他是想通過自己留下，跟北辰邪焱之間的互動，來判定自己跟北辰邪焱，是不是真的鬧翻了。甚至來判定，自己說自己喜歡上孤月無痕了，這個說法到底成不成立。
神懾天雖然對她有幾分好感，但他並不完全信任自己。
想到這裏，夜魅也坐了回來，瞟了一眼神懾天，又似乎無所謂地看了一眼北辰邪焱，冷聲道：“你說的沒錯，反正以後要見面的機會多得很，我也不可能每次見面都躲著！”
她就這樣當著北辰邪焱的面，說見到他很尷尬，想躲著。
鈺緯在邊上聽著，都覺得神懾天和夜魅這兩個人，真的是一點面子都沒打算留給自家殿下，他甚至都想勸殿下，要不然立即離開算了。
然而，鈺緯心裏也明白，自己是勸不動的。
要是能勸得動，殿下這會兒都不會來了！
北辰邪焱聽到這裏，卻也算是明白了點什麽。他的眼神，看向神懾天，緩聲道：“這意思，是你也看上她了？”
夜魅嘴角一抽，這一瞬間表情更加尷尬了。
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尷尬，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一會兒，經歷得多。
神懾天聞言，也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，帶著聖氣的聲，緩緩地道：“不僅僅如此，我還將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，送給了她，作為求婚的信物。反正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，已經是過去了，我這麽做，也不算是在挖你的墻角，對吧？”
程曉娟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，君上您就別裝了，您給令牌夜魅姑娘的時候，他們兩個人還根本沒鬧翻呢，您這不是挖墻腳是什麽？
神懾天就這麽睜著眼睛說瞎話，夜魅當然也聽得出來，但是她並沒有出言戳破。
而北辰邪焱默了默。
竟放下了筷子，看向神懾天，緩聲道：“倘若焱叫你一聲師父，你能不跟焱搶女人嗎？”
☆、341 好了，別裝逼了！
眾人：“……”
夜魅頓時覺得，自己更加坐不住了。
真的……
她覺得自己的屁股，簡直都能著火。恨不得馬上就走人離開……
程曉娟和北見歌的嘴角也是一抽，想這麽多年來，君上花了多少心思，北辰邪焱也不肯叫君上一聲師父。
如今主動提出叫師父，竟然只是為了讓君上不跟他搶女人。
神懾天倒頓時沈默了。
他盯了北辰邪焱一會兒，帶著聖氣的聲，緩緩響起：“你知道這一聲師父，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他這話一出，就是夜魅也沈默了下來。
從北辰邪焱和神懾天方才的對話，就能明白，因為北辰邪焱不打算聽神懾天的話，所以從來沒有將對方當做師父。
那麽……
如果認下了這個師父。
或許就意味著，以後北辰邪焱，也將要守護北辰皇朝，守護他根本沒想過原諒的那些人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夜魅一點都不希望這一幕的發生。
她一點都不希望，北辰邪焱會因為自己，而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，甚至是聽話的皇子，尤其她跟北辰邪焱，本來也就不可能了。
要是他真的叫了神懾天師父，那豈不是意味著，以後他真的會守護北辰皇朝，也真的會跟自己敵對？
想到這裏。
夜魅看了一眼神懾天，冷聲道：“好了，不要裝逼了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孤月無痕，你退出還是不退出，對事情都沒有什麽影響。”
“孤月無痕麽……”
這聲音，是北辰邪焱發出的。
從那一日，在她腰間看見孤月無痕的紅玉簫，他就有過不好的預感，後來孤月無痕來了邊城，還跟自己交手，他就知道孤月無痕也是認真的。
只是沒有想到，竟然能在她口中，聽到如此明確的一句，她喜歡的人是孤月無痕！
這種感覺……
有那麽一瞬間，北辰邪焱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，或許是早已痛到麻木了，於是忽然也不懂，還能是怎樣的疼，去絞那一顆心。
神懾天聽到這裏，卻是看了一眼夜魅，似笑非笑地問：“怎麽？忍不住打斷了本君和北辰邪焱的商量，是不希望他成為本君的徒弟嗎？”
這話，有幾分玄機。
甚至差不多就等於是在問夜魅，是不是不希望，北辰邪焱為北辰皇朝做事。
夜魅瞟了神懾天一眼，冷聲道：“你想太多了，只不過，好歹我跟北辰邪焱之間，曾經也有過一些……算是交情吧。所以看不得你們談這種不公平的交易，畢竟你退出還是不退出，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他，都沒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影響。”
北辰邪焱聞言，卻是看了一眼夜魅，緩聲詢問：“那麽……你這話的意思，是至少，你有過那麽一瞬間，或者說心裏有過那麽一個位置，有一點點，是在乎我的，對嗎？”
他這個問題，問的很小心。
他說的是一瞬間，一點點位置，不敢有太高的期待。但從他的神情，夜魅能看出來，哪怕只是一點點，她承認有過一點點的在意，他也能很快的高興起來。
但。
她不能承認。
她似乎思考了一下，才開口道：“這個問題不好說，但是我相信，應該更多的，是我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談條件的籌碼，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，相信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她把一切，都解讀為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交談的條件。
以夜魅的性格，這麽解釋其實也說得通。
只是，下一瞬間，北辰邪焱的眼神，就收了回去。能明顯的看出，這其中有幾分失望。
神懾天帶著聖氣的聲音，卻在這時候響起了：“你怕什麽？就算是他真的願意叫師父，本君也不會同意條件，更不會放棄你的！畢竟北辰邪焱對於北辰皇朝來說，雖然是個威脅，但是本君……並不認為，他能贏過本君。”
所以，他完全沒有必要，為此放棄自己此生，唯一感興趣的一名女人。
北辰邪焱聽了，倒是輕嗤了一聲，端起酒杯掃向神懾天，慢條斯理地道：“只是，你也沒有必勝的把握！”
神懾天立即笑了，開口道：“你說的不錯，莫說是必勝的把握了，就是七成的把握，本君都沒有。但是作為親自教你武功的人，本君到底還是要比你，多出兩成勝機！”
所以，聽到這裏，夜魅明白了。
按照神懾天的意思，他們兩個如果交戰，神懾天取勝的把握是六成，而北辰邪焱是四成。
北辰邪焱聞言，卻是笑了：“你沒有聽過有一句話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？你當真認為，你的功體正好克制焱的功體，焱就一定會敗在你手中嗎？”
夜魅兩邊看了看。
神懾天的眼神，卻沈了下來，看著北辰邪焱道：“本君的功體屬水，而你屬火。即便你的火屬超越巔峰，也終究被水所克，這是命中註定！”
若說神懾天為何有天下無敵的把握，無非就是因為，在世上所有的巔峰強者中，北辰邪焱是唯一一個，達到巔峰級別不算，還跨越了巔峰級別半招，能與自己內功相當的人。
但……
這與人的體質有關。
北辰邪焱的體質屬火，而自己屬水，這必然就會為自己所克。
“如果焱當真敗了，那的確能說是命中註定！畢竟命中註定，你的體質修煉內功必須是水屬，而焱只能是火屬。”北辰邪焱說著，卻是笑了，優雅地緩聲道，“可惜，焱從來不相信命，若有一日你我交戰，或許你會知道，什麽叫人定勝天！”
從北辰邪焱的口吻。
神懾天能聽出來，或許北辰邪焱已經有了一定打敗自己的把握，畢竟北辰邪焱並非是盲目自信的人。
可這時候，神懾天竟沒覺得有多失落，甚至有點高興，畢竟強者永遠都是獨孤的，也期待被超越。
只是……
他看了一眼北辰邪焱，帶著聖氣的聲道：“本君希望，這一世你我都不會為敵！”
“焱也希望！”
北辰邪焱輕笑一聲，緩聲作答。
的確。
從一開始，神懾天只是想利用北辰邪焱，北辰邪焱也從沒將對方當成師父，但是多年的相處，總會有感情。這就是為什麽，他們幾乎不曾為敵。
夜魅聽著，卻低下了頭……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朕覺得今天萬更了應該有月票鼓舞，或者鉆石鼓勵，你們說呢？
☆、342 除非是為了她
她的選擇是對的，他的確不想，跟神懾天站在對立面！
所以，她盡早跟他斷掉關系，沒什麽不對。否則有朝一日，她跟神懾天正式對上的時候，北辰邪焱在中間夾著，只會為難。
想到這裏。
夜魅也算明白，這段感情是徹底的死了，無疾而終。她不能釋懷他皇子的身份，而他也不願意跟神懾天為敵。兩個人當中，都沒有一個人願意堅持，便將原本就已經絕望的感情，推入更加絕望的深淵。
這時候，她忽然感覺很累，也失去了繼續留在這裏，跟他們演戲的心情。
她站起身，看了他們：“這回我是真的有事，我想起來司馬蕊讓我下午去找她，你們兩個這麽多年沒見了，你們好好敘舊吧！”
夜魅說完，就大步離開。
她都這麽說了，他們兩個，自然也都沒有攔著她。
目送著她走遠。
北辰邪焱優雅地飲下一杯酒，並看向夜魅的背影，魔邪的聲線，緩緩地道：“這一生焱真的不願意與你為敵，除非是為了她！”
神懾天頓了頓，笑了一聲。
他這一笑，北辰邪焱掃向他，優雅地緩聲道：“若是為了她，即便將長劍刺穿你的胸口，焱的眼睛也都不會眨一下！”
“可惜，她心裏的人不是你！”神懾天說著這話，心中反而有了一絲放心。
這也許就意味著，他跟北辰邪焱，永遠不會有正面交鋒這一天。
北辰邪焱沒有再說話，低著頭繼續喝酒。
夜魅走得很急，所以也並沒有聽見他們這幾句話。
回到了邊城，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慕容瑤池，在看見這個女人的時候，夜魅的確是有一點驚訝。
這個女人穿著一襲紫色衣裙，氣質卓越，看著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。嘴角微微抿著，保持著淑女應該有的風度，一張臉吹彈可破，遠遠望去，像是一朵嬌艷的花。
而這女人的眼神，又似一汪秋水，裏面似乎含情，又似乎含淚。便是一副極為柔弱，特別能勾起男人保護欲的模樣。
夜魅自認，論起美貌，自己或許並不輸給這個女人，但是論起氣質……對方的確是比自己更加女人。相比之下，她簡直懷疑自己的鋼鐵直男思維，和平常的氣質，也許就是個男人。
就這麽一瞬間，她便將面前這個女人打量完了。
而慕容瑤池，這時候也看見了她。同樣的，慕容瑤池也打量了一下夜魅，一襲黑色的衣袍，看起來幹脆利落。眉宇中都是宛如高嶺之花一般，不可攀著的孤傲。
神情更是冰涼，身上透著一股難掩的英氣。
與慕容瑤池這麽多年來，看見的各種小家碧玉，端莊溫婉，或是囂張跋扈的女人都不同。
這個女人，怕就是夜魅！
這時候，慕容瑤池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，要是這個女人真的是夜魅，她的確是沒有多少取勝的把握，如果四皇子殿下喜歡的就是這一類女人，那麽很明顯……
她慕容瑤池絕對不是這一類。
並且她確定，自己無法偽裝成這一類，因為夜魅的裝扮是可以模仿的，但是氣質和神態，都是自己無法模仿的。那是一個足夠自信，足夠獨立的女人，才會有的神態氣質。
以及……
難掩的傲骨。
跟自己渾然不同。
就在兩個女人互相打量之間，盧相樺也看見了夜魅，他立即笑著上去介紹：“夜魅姑娘，您回來了！這位是剛剛從京城過來的瑤池郡主。郡主，這位就是您想見的夜魅姑娘！”
夜魅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一聲應下，表示她知道了，也沒有半點寒暄的意思，便直接轉身，打算離開。
她不喜歡慕容瑤池，她也看得出來，慕容瑤池並不喜歡她。
甚至於，慕容瑤池對自己的不喜歡，那種眼神之中透出的憎惡，和當初夜魅在司徒薔的眼睛裏面，看到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。
只是，慕容瑤池更加善於偽裝，令人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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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悅雁有些失望地咂咂嘴，不過還是道：“我覺得無痕不會讓我失望的！不管怎麽說，夜魅的確沒有辜負我的希望，成為這麽多年來，無痕第一個看在眼中的女人。”
倒不是她欣悅雁吃飽了撐的沒事幹，給自己找弟媳婦一樣要找夜魅這種心有所屬，甚至之前跟北辰邪焱都有婚約的人，還等著人家出狀況了撬墻角。
而是這麽多年來，她是第一次看見，以無痕孤高的性格，會把一個女人看進眼裏。她意識到了夜魅的優秀和與眾不同，自然也明白，就算是過程波折了一些，她現在也是非夜魅不可。
“我也希望孤月無痕可以！”司馬蕊發自內心的點點頭，並開口道，“因為我也不希望，她接下來的路，太過孤獨，也太過難過。”
如果她真的能愛上孤月無痕，再想起北辰邪焱，應當就不會那樣難受了。
“所以，你沒事記得在夜魅面前，幫無痕說好話啊！”欣悅雁對著司馬蕊擠眉弄眼。
司馬蕊頓了頓，認真地點點頭：“放心，我會的！”
她是真的會的。
……
兩個人對話之間，城樓之下的北辰邪焱，忽然將眼神掃了上來。
這麽遠的距離。
北辰邪焱應該不會聽到她們在說什麽，更何況她們刻意壓低了聲音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想起來她們兩個人剛剛的對話，兩個女人的臉色還是忍不住刷的一下，就雪白了。
好在，北辰邪焱看了一眼城樓之上，並沒有夜魅的身影之後，就收回了眸光。
欣悅雁和司馬蕊，卻是嚇得慘白了臉色，轉頭往城內走。
“這個故事告訴我們，不要在背後隨便說別人的壞話！”
媽耶，嚇死她們了！
“也不要隨便在背後議論，要挖別人的墻角！”
司馬蕊接了一句。
她賭五個銅板，要是讓北辰邪焱知道她們兩個剛剛的對話，她今天跟欣悅雁，絕對別想活著從城樓上走下去。
“禍從口出，禍從口出……”
……
北辰邪焱睨了一眼蕭越清，優雅的聲，緩緩問詢：“夜魅呢？”
詢問之間，他已經從馬背上下來。
蕭越清立即回話：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
說實話，這麽久了，跟殿下說話，他的腿肚子還是忍不住打哆嗦。他抖了一會兒之後，開口道：“夜魅姑娘跟君上一起出去吃飯了。他們去了城中最有名的一間客棧，叫雲來客棧。吃的是烤乳豬，是君上請客！”
蕭越清很快地把事情全部交代了清楚。
君上？
北辰邪焱揚了揚眉，慢條斯理的問詢：“你的意思是，神懾天來了？”
“呃……”蕭越清納悶了一下，不是說君上是四皇子殿下的師父嗎？怎麽四皇子殿下的稱呼，一點都不客氣，直接就點名指姓呢？
不過這也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，他點點頭：“是啊，那您現在就是……”
“帶焱去找他們。”
北辰邪焱將手中的韁繩遞給鈺緯，吩咐了蕭越清這麽一句。
蕭越清立即點頭：“是！”
說完，他便在前頭帶路。
……
而慕容瑤池聽說了這消息，開心得不得了：“你是說，四皇子殿下回來了？”
☆、338 懷疑自己是多餘的
“是啊！”侍婢很快的應了一句，並笑著開口道，“這下郡主您可以放心了，這一回來城中，您完全沒有白來。”
原本剛剛來了，聽說四皇子殿下根本就不在城中，郡主的心情還低落了許久，並且擔心了一下四皇子殿下，到底還會不會回來，郡主專程跑來邊城，是不是白來了。
沒想到，郡主這才剛剛在城中安頓下來，四皇子殿下就回來了。
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麽？
慕容瑤池也很快地笑了起來，開口道：“的確是很巧，看來上天還是憐惜我慕容瑤池的！”
“這可不是嗎！”侍婢說著，還忍不住道，“這說明您跟四皇子殿下，是有緣分的。您想想看啊，蕭將軍都說了，四皇子殿下走了好幾天了，誰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來。可是偏偏您一到，四皇子殿下就回來了，這麽看起來，可不就是為了您回來的嗎？”
慕容瑤池聽著這話，只覺得特別受用，卻是忍不住說了一句：“就你嘴甜！”
說話之間，慕容瑤池已經羞紅了臉：“快，替我看看，還有沒有哪裏需要收拾的，我要出去見四皇子殿下！”
侍婢立即打量了一下慕容瑤池的妝容和發髻。
開口笑道：“郡主，不必再收拾了。您已經很美了，相信四皇子殿下看見您，一定會被您迷得神魂顛倒，很快的就連那個什麽夜魅長什麽樣子，都忘記了！”
這話，更是把慕容瑤池說得心花怒放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，站了起來：“那就借你吉言。走吧！”
說著，她便款款前行，侍婢立即跟在她後頭，伺候著她出門。
侍婢卻是相信，自家郡主是一定能夠如願以償，成為四皇子妃的，想想自家郡主成為天下第一才女，也被稱為天下第一美女，這樣的女人，世上有幾個男人能夠不動心？
四皇子殿下看到郡主的美貌，一定會跟其他男人一樣，讚不絕口，並且移不開眼的。
……
主仆兩個人，走到了城門口。
慕容瑤池身姿款款，每一步都走得風情萬種，又不失名門淑女的風度。看得下頭不少士兵們，眼睛都直了。
盧相樺也是楞了一下，看著慕容瑤池的眼神，滿是讚嘆。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，剛才瑤池郡主的妝容和衣物，也都是這一身，但是方才看著怎麽沒有現在這麽……
婀娜多姿呢？
正在納悶之間，慕容瑤池微微笑著，到了盧相樺的跟前，笑著問了一句：“盧江軍，聽說四皇子殿下回來了？”
“是啊！剛剛回來！”盧相樺立即點頭，並開口詢問：“郡主您找四皇子殿下，是有什麽事嗎？”
慕容瑤池搖了搖頭，笑著道：“沒有什麽事，只是聽說四皇子殿下歸來，瑤池來了這裏，自然需要拜會，所以就想見見他。不知道四皇子殿下現在在哪裏，可否有勞將軍為我通傳一聲？”
“啊，這……”盧相樺實話實說道，“四皇子殿下回來之後，知道了夜魅姑娘的下落，就在蕭越清的帶領下，去找夜魅姑娘了！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慕容瑤池的臉色，變了一變。
她專程出來，並且刻意從很遠就開始，將自己的每一步都拿捏準確，就是為了走得美而不媚，結果，好不容易過來了，他竟然不在？
而且不僅僅是不在，還是去見夜魅了？
這怎麽可能……
這怎麽能……
慕容瑤池覺得自己的血壓都升高了兩度，有些想吐血，但是面上卻還是維持著淑女的笑容。
盧相樺見她忽然拔高了音量，問自己在說什麽，這一瞬間盧相樺的心裏也有點尷尬，他開口道：“四皇子殿下的確是不在，末將是不敢欺瞞郡主的！”
“無妨！”慕容瑤池終於平覆了自己的心情，並且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看著盧相樺，很快地開口道：“既然是這樣的話，那我就在這裏等著，等四皇子殿下回來了，我再去見禮好了！”
“啊？”盧相樺不讚同的揚眉，並開口道，“就在這裏等著嗎？您要不然還是先回去，等四皇子殿下回來了之後，再來見殿下也不遲。畢竟也不知道殿下什麽時候才能回來，您就在這裏等著，這豈不是……”
“無妨！”慕容瑤池笑著說，“竟然是拜見殿下，當然也是需要有誠意的，再說了，君上和夜魅姑娘，想必也會一起回來。難道他們三個人，還不值得我等一下嗎？”
這倒也是……
盧相樺頓時便不勸了，只是道：“那郡主您小心避寒，畢竟現在是冬天，天寒地凍的，您在這裏等著，當心凍壞了身體！”
“謝謝將軍關心！”
慕容瑤池應下之後，便尋了個地方等著了。
盧相樺吩咐了人去給她找了個椅子來。
只是這時候看著慕容瑤池這樣執著的樣子，不知道為什麽，盧相樺的心裏竟然感覺怪怪的，具體是哪裏怪，盧相樺一時間也說不上來。
……
城中。
夜魅跟神懾天，吃得差不多了。
蕭越清便帶著北辰邪焱，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。
在看見北辰邪焱那一瞬，夜魅臉上的表情僵了僵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她覺得北辰邪焱身側的人和物，全部都被淡化，甚至消失不見。
只餘下他一個人，對著她緩緩走來。
依舊是那樣宛如波斯貓一般的優雅，依舊是那樣俊美到令人不敢逼視，依舊是一雙眼掃過，便是愛禍起，蒼生滅。
她以為他離開之後，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。
卻沒想到，他竟然回來了。
更沒想到，回來之後他的眼神，依舊放在她身上。
的確，北辰邪焱那雙魔邪的眸子，這時候凝鎖著夜魅，似乎他眼中根本就看不見其他人，就算是夜魅身側的神懾天，他也沒有給予絲毫的關註。
看著這兩個人對望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神懾天真的懷疑了自己是多餘的。
待到北辰邪焱走到跟前，夜魅終於意識過來什麽，收回了自己的眼神，不再多看北辰邪焱。
☆、339 你以自己年老為榮？
她的神情，也在一瞬間就變得冷漠起來。
似乎見著北辰邪焱，對她來說，其實是意味著見到了一個不太值得期待的人。
她收回眼神，看了一眼神懾天。
似乎認為北辰邪焱是來找神懾天的，跟自己關系不大，自己也並不想扯上什麽關系。
而這時候，神懾天也開了口：“小家夥，幾年沒見了？”
這話一出，所有人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，事實上從一開始神懾天叫北辰邪焱小家夥的時候，夜魅就覺得很奇怪，現在當著北辰邪焱的面叫，夜魅只覺得，更加奇怪了。
蕭越清也是不敢置信，眼角不停的抽抽，也不敢回頭看四皇子殿下的臉色，萬萬沒想到君上和四皇子殿下之間，竟然這麽惡趣味，稱呼居然是小家夥。
簡直有毒！
鈺緯也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天空，怎麽這麽多年了，神懾天的惡趣味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，一口一個小家夥，四皇子殿下的人設都快被他叫崩了。
北辰邪焱作為被惡趣味了的當事人。
他聞言，竟也沒多說什麽，嘴角卻是揚起一抹笑，魔邪的眼神掃向神懾天，緩聲開口：“焱不因自己年輕得意，你卻以自己年老為榮麽？”
他這話一句。
夜魅眼尖的看見，神懾天的眼角，狠狠地抽搐了幾下。
不管怎麽說，神懾天比北辰邪焱大七歲，這的確是大，這一點沒問題，但事實上叫小家夥，也是有點太超過了。所以誰都能夠聽出來，這其中決計是有調侃的成分，只是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……
北辰邪焱竟然就這樣回擊。
直接就說出來神懾天年老的話……
神懾天的神情也僵住了，的確。在自己的一眾情敵，包括北辰邪焱，似乎跟夜魅年紀不相仿的人，只有自己。他比夜魅大了八九歲！
而北辰邪焱等人，都只比夜魅大個兩三歲的樣子。
神懾天這時候已經默默的覺得，以後不能再叫北辰邪焱小家夥了，畢竟在自己十四歲的時候，叫一個七歲的小子小家夥，這對於自己來說，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。
但在二十九的時候，叫一個二十二歲的人小家夥，並且被對方諷刺自己年老，卻是時光對自己年紀漸長無情的諷刺。
他默了默。
最終開口道：“那麽至少，應該叫一聲師父吧？”
北辰邪焱聞言，倒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，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坐下，回眸掃了一眼鈺緯，鈺緯特別自覺地吩咐小二，去再弄一只烤乳豬來，畢竟殿下今日一直在趕路，還沒吃呢。
旋即，北辰邪焱方才看向神懾天，一字一句，緩聲道：“焱似乎從未承認過，你是焱的師父！當年你收養焱，焱也明確說了，不會以你為師，也許有一天還會殺你。讓你自己不要後悔！但是你還是強行教焱學武，既然是這樣，你我之間還說什麽師徒？”
他這話一出，神懾天頓時便笑了起來。
的確，這孩子很倔強，從小時候開始，就非常倔強。自己要教他武功的時候，他都非常防備。
在北辰邪焱學成武藝，離開淩山行宮的時候，還對自己說過，“北辰邪焱，永遠不會成為第二個神懾天。”
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，兩人也再沒見過。
如今一見面，北辰邪焱竟也還是保留著當年的說詞。神懾天忍不住笑道：“這麽看起來，你還真的是無情無義，枉顧師徒情分！”
北辰邪焱睨了他一眼，雲淡風輕地道：“從收養我的那一天，你就明白，我是個枉顧人倫道德的人，不是麽？或者，你敢承認，你當初收養我，完全沒有私心？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神懾天立即笑了起來。
不得不說，當年他收養北辰邪焱，的確是有私心的。因為當年在皇帝所有的兒子裏面，他只瞧上了北辰邪焱，認為這個小子如果成材，那麽皇帝百年之後，讓北辰邪焱坐上帝位，自己就完全不用操心北辰皇朝的國祚了。
甚至已經可以甩手離開，他相信到那個時候，北辰邪焱會將北辰皇朝的一切都打理得很好。
可是。
那些年過去，他教會了北辰邪焱武功，卻始終無法令北辰邪焱對皇帝改觀，也無法令北辰邪焱重新找到身為人，應該在意，應該珍視的道德倫理。甚至連讓皇帝重新重用這個兒子，他都沒能說服。
所以，最終就成了如今局面。
話說到這裏。
北辰邪焱看了一眼神懾天，優雅地緩聲道：“或許你打算告訴焱，你其實沒後悔過收養焱？事實上，倘若當年你知道，你無法改變焱的思想。你當年如果知道，焱會成為一個反面的你，你一定不會選擇收養焱，甚至……你或許會在看見焱的第一時間，就下手殺了焱！”
他這話一出，在場的氣氛，都緊張了很多。
的確，這些年來，北辰邪焱就成為了一個反面的神懾天，神懾天是世人心中的神，北辰邪焱是世人心中的魔。
神懾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帝，北辰邪焱卻似乎隨手都想殺了皇帝。
神懾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北辰皇朝，而北辰皇朝的死活，北辰邪焱漠不關心，甚至為了自己一己私欲，跟孤月無痕鬥毆，敵軍打來了，他還與孤月無痕堵在防守的關口。
這些年裏，北辰邪焱就像是神懾天的另一個極端。
誰都無法想象，神一樣的君上，一手教出來的人，竟然完全跟君上走了相反的方向。這便了也應了北辰邪焱當年那句話，他永遠不會成為第二個神懾天。
北辰邪焱在當年那些傷害之中，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想法和思維準則，就算是神懾天，也沒有辦法改變。
空氣冷了冷之後，神懾天坦然承認：“不錯，如果當年知道，你最終還是這樣，我會第一時間就下手殺了你！”
畢竟不管如何，北辰邪焱如今，的確是北辰皇朝最大的威脅之一。
北辰邪焱笑了，緩聲道：“所以，你也應該明白，為何在初見之日，焱就說了，不會以你為師！”
☆、340 你能不跟焱搶女人嗎？
這倒算是他們兩個人，這麽多年來，第一次如此坦誠的對話。
如此簡單的剖析彼此的關系。
而這個時候，神懾天卻是覺得有些心驚。當年北辰邪焱才七歲，不肯認自己為師，自己一直以為只是這孩子心理別扭，倔強，卻從來沒有想過，他只是七歲的年紀，就明白了，自己當年收養他真正的目的。
所以，彼此之前也並無什麽令人感動的情分可言。
似乎明白神懾天在想什麽，北辰邪焱笑著看了他一眼，優雅地緩聲道：“沒成為讓你期待的人，焱或許應該說一聲抱歉！”
他當然明白，神懾天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他，就算是不能繼承皇位，將來也能代替他守護北辰皇朝。
可惜。
他北辰邪焱，並不覺得北辰皇朝，有什麽值得守護的地方。
也並不覺得他北辰皇族的族人，包括他自己的父皇母後，這當中有哪一個人，值得他北辰邪焱去守護。
畢竟，他從來沒有一顆懦弱卻自詡寬廣的心，去原諒那些傷害。
夜魅聽到這裏，倒算是明白了，原來北辰邪焱和神懾天之間的關系，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好。並沒有自己跟司馬蕊所想的，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麽大恩大德的情感。
原來無非是一開始，北辰邪焱就看出了神懾天的收養是為了最終的利用，而神懾天也的確就是這麽想的，可最後事情並沒有按照神懾天所預想的方向發展，於是就成了眼下的局面……
他們兩個人就這樣自顧的對話，並沒有一個人主動跟夜魅說話，包括北辰邪焱來了之後，自從開始與神懾天對話，眼神都不曾再落在她身上。
這一瞬間，夜魅倒是覺得有些放心。
至少，這成功地避免了自己的尷尬。
沒想到，她才剛剛放心，北辰邪焱的眸光，就落到了她身上，緩聲問詢：“這幾日過得好嗎？”
夜魅：“……很好！”
看來還是不能高興得太早。
只不過，就在北辰邪焱這麽問她的時候，她的眼神竟然都不敢看北辰邪焱，並且甚至有點希望自己會隱身術，然後很快的沒有一個人看見她，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就在這裏……
她還能直接遁走。
“放心，你不在的時候，她過得很好。本君來了，她只會過得更好！”神懾天在邊上，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，這話裏面的意思，意有所指。
夜魅覺得，如果自己這時候臉上有兩個字的話，這兩個字的名字，一定叫“尷尬”。
她站起身：“我吃飽了，我邊城還有事情要處理，我先回去了！”
然而。
沒想到她的話剛說完，神懾天就開啟了拆臺模式：“你不是說了，邊城的事情，該交代的你已經全部交代好了，並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做嗎？既然這樣，還不如就坐下，跟你的新歡舊愛，一起聊聊天！”
夜魅嘴角一抽！
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神懾天。
新歡舊愛是什麽意思？
為什麽把她說的跟浪蕩花叢的風流男子一樣，還新歡舊愛。
看著北辰邪焱的眼神，也兀地冷了一下，夜魅更是覺得無語。雖然她是打算讓北辰邪焱誤會，自己跟孤月無痕有點關系，但是她並沒有打算，讓他誤會到神懾天的頭上啊！
畢竟孤月無痕是答應了自己演戲的。
而跟神懾天，對方的立場就註定了，她不可能告訴他，自己想跟他演戲讓北辰邪焱放手，他絕對不是什麽暧昧的好人選。
於是。
夜魅的臉色冷了冷之後，盯著神懾天，冷冰冰地道：“朋友咱們勉強算一個，但是新歡什麽的，根本不存在！你心裏明白，我對你沒興趣。”
她可不想跟神懾天糾纏不清，尤其看著北辰邪焱現在的臉色，搞不好要直接跟神懾天打起來，要是真的打起來，事情就更亂了。
“既然你對本君沒興趣，那你為何要走？”神懾天看了她一眼，覆又看向北辰邪焱，帶著聖氣的聲，緩緩地道，“難不成是看見北辰邪焱了尷尬？可是以後你在城中總會看見他的，你總不能每次都避開吧？”
這話倒是有點道理。
其實夜魅明白，神懾天為什麽不想讓自己走，他是想通過自己留下，跟北辰邪焱之間的互動，來判定自己跟北辰邪焱，是不是真的鬧翻了。甚至來判定，自己說自己喜歡上孤月無痕了，這個說法到底成不成立。
神懾天雖然對她有幾分好感，但他並不完全信任自己。
想到這裏，夜魅也坐了回來，瞟了一眼神懾天，又似乎無所謂地看了一眼北辰邪焱，冷聲道：“你說的沒錯，反正以後要見面的機會多得很，我也不可能每次見面都躲著！”
她就這樣當著北辰邪焱的面，說見到他很尷尬，想躲著。
鈺緯在邊上聽著，都覺得神懾天和夜魅這兩個人，真的是一點面子都沒打算留給自家殿下，他甚至都想勸殿下，要不然立即離開算了。
然而，鈺緯心裏也明白，自己是勸不動的。
要是能勸得動，殿下這會兒都不會來了！
北辰邪焱聽到這裏，卻也算是明白了點什麽。他的眼神，看向神懾天，緩聲道：“這意思，是你也看上她了？”
夜魅嘴角一抽，這一瞬間表情更加尷尬了。
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尷尬，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一會兒，經歷得多。
神懾天聞言，也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，帶著聖氣的聲，緩緩地道：“不僅僅如此，我還將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，送給了她，作為求婚的信物。反正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，已經是過去了，我這麽做，也不算是在挖你的墻角，對吧？”
程曉娟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，君上您就別裝了，您給令牌夜魅姑娘的時候，他們兩個人還根本沒鬧翻呢，您這不是挖墻腳是什麽？
神懾天就這麽睜著眼睛說瞎話，夜魅當然也聽得出來，但是她並沒有出言戳破。
而北辰邪焱默了默。
竟放下了筷子，看向神懾天，緩聲道：“倘若焱叫你一聲師父，你能不跟焱搶女人嗎？”
☆、341 好了，別裝逼了！
眾人：“……”
夜魅頓時覺得，自己更加坐不住了。
真的……
她覺得自己的屁股，簡直都能著火。恨不得馬上就走人離開……
程曉娟和北見歌的嘴角也是一抽，想這麽多年來，君上花了多少心思，北辰邪焱也不肯叫君上一聲師父。
如今主動提出叫師父，竟然只是為了讓君上不跟他搶女人。
神懾天倒頓時沈默了。
他盯了北辰邪焱一會兒，帶著聖氣的聲，緩緩響起：“你知道這一聲師父，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他這話一出，就是夜魅也沈默了下來。
從北辰邪焱和神懾天方才的對話，就能明白，因為北辰邪焱不打算聽神懾天的話，所以從來沒有將對方當做師父。
那麽……
如果認下了這個師父。
或許就意味著，以後北辰邪焱，也將要守護北辰皇朝，守護他根本沒想過原諒的那些人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夜魅一點都不希望這一幕的發生。
她一點都不希望，北辰邪焱會因為自己，而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，甚至是聽話的皇子，尤其她跟北辰邪焱，本來也就不可能了。
要是他真的叫了神懾天師父，那豈不是意味著，以後他真的會守護北辰皇朝，也真的會跟自己敵對？
想到這裏。
夜魅看了一眼神懾天，冷聲道：“好了，不要裝逼了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孤月無痕，你退出還是不退出，對事情都沒有什麽影響。”
“孤月無痕麽……”
這聲音，是北辰邪焱發出的。
從那一日，在她腰間看見孤月無痕的紅玉簫，他就有過不好的預感，後來孤月無痕來了邊城，還跟自己交手，他就知道孤月無痕也是認真的。
只是沒有想到，竟然能在她口中，聽到如此明確的一句，她喜歡的人是孤月無痕！
這種感覺……
有那麽一瞬間，北辰邪焱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，或許是早已痛到麻木了，於是忽然也不懂，還能是怎樣的疼，去絞那一顆心。
神懾天聽到這裏，卻是看了一眼夜魅，似笑非笑地問：“怎麽？忍不住打斷了本君和北辰邪焱的商量，是不希望他成為本君的徒弟嗎？”
這話，有幾分玄機。
甚至差不多就等於是在問夜魅，是不是不希望，北辰邪焱為北辰皇朝做事。
夜魅瞟了神懾天一眼，冷聲道：“你想太多了，只不過，好歹我跟北辰邪焱之間，曾經也有過一些……算是交情吧。所以看不得你們談這種不公平的交易，畢竟你退出還是不退出，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他，都沒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影響。”
北辰邪焱聞言，卻是看了一眼夜魅，緩聲詢問：“那麽……你這話的意思，是至少，你有過那麽一瞬間，或者說心裏有過那麽一個位置，有一點點，是在乎我的，對嗎？”
他這個問題，問的很小心。
他說的是一瞬間，一點點位置，不敢有太高的期待。但從他的神情，夜魅能看出來，哪怕只是一點點，她承認有過一點點的在意，他也能很快的高興起來。
但。
她不能承認。
她似乎思考了一下，才開口道：“這個問題不好說，但是我相信，應該更多的，是我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談條件的籌碼，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，相信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她把一切，都解讀為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交談的條件。
以夜魅的性格，這麽解釋其實也說得通。
只是，下一瞬間，北辰邪焱的眼神，就收了回去。能明顯的看出，這其中有幾分失望。
神懾天帶著聖氣的聲音，卻在這時候響起了：“你怕什麽？就算是他真的願意叫師父，本君也不會同意條件，更不會放棄你的！畢竟北辰邪焱對於北辰皇朝來說，雖然是個威脅，但是本君……並不認為，他能贏過本君。”
所以，他完全沒有必要，為此放棄自己此生，唯一感興趣的一名女人。
北辰邪焱聽了，倒是輕嗤了一聲，端起酒杯掃向神懾天，慢條斯理地道：“只是，你也沒有必勝的把握！”
神懾天立即笑了，開口道：“你說的不錯，莫說是必勝的把握了，就是七成的把握，本君都沒有。但是作為親自教你武功的人，本君到底還是要比你，多出兩成勝機！”
所以，聽到這裏，夜魅明白了。
按照神懾天的意思，他們兩個如果交戰，神懾天取勝的把握是六成，而北辰邪焱是四成。
北辰邪焱聞言，卻是笑了：“你沒有聽過有一句話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？你當真認為，你的功體正好克制焱的功體，焱就一定會敗在你手中嗎？”
夜魅兩邊看了看。
神懾天的眼神，卻沈了下來，看著北辰邪焱道：“本君的功體屬水，而你屬火。即便你的火屬超越巔峰，也終究被水所克，這是命中註定！”
若說神懾天為何有天下無敵的把握，無非就是因為，在世上所有的巔峰強者中，北辰邪焱是唯一一個，達到巔峰級別不算，還跨越了巔峰級別半招，能與自己內功相當的人。
但……
這與人的體質有關。
北辰邪焱的體質屬火，而自己屬水，這必然就會為自己所克。
“如果焱當真敗了，那的確能說是命中註定！畢竟命中註定，你的體質修煉內功必須是水屬，而焱只能是火屬。”北辰邪焱說著，卻是笑了，優雅地緩聲道，“可惜，焱從來不相信命，若有一日你我交戰，或許你會知道，什麽叫人定勝天！”
從北辰邪焱的口吻。
神懾天能聽出來，或許北辰邪焱已經有了一定打敗自己的把握，畢竟北辰邪焱並非是盲目自信的人。
可這時候，神懾天竟沒覺得有多失落，甚至有點高興，畢竟強者永遠都是獨孤的，也期待被超越。
只是……
他看了一眼北辰邪焱，帶著聖氣的聲道：“本君希望，這一世你我都不會為敵！”
“焱也希望！”
北辰邪焱輕笑一聲，緩聲作答。
的確。
從一開始，神懾天只是想利用北辰邪焱，北辰邪焱也從沒將對方當成師父，但是多年的相處，總會有感情。這就是為什麽，他們幾乎不曾為敵。
夜魅聽著，卻低下了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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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342 除非是為了她
她的選擇是對的，他的確不想，跟神懾天站在對立面！
所以，她盡早跟他斷掉關系，沒什麽不對。否則有朝一日，她跟神懾天正式對上的時候，北辰邪焱在中間夾著，只會為難。
想到這裏。
夜魅也算明白，這段感情是徹底的死了，無疾而終。她不能釋懷他皇子的身份，而他也不願意跟神懾天為敵。兩個人當中，都沒有一個人願意堅持，便將原本就已經絕望的感情，推入更加絕望的深淵。
這時候，她忽然感覺很累，也失去了繼續留在這裏，跟他們演戲的心情。
她站起身，看了他們：“這回我是真的有事，我想起來司馬蕊讓我下午去找她，你們兩個這麽多年沒見了，你們好好敘舊吧！”
夜魅說完，就大步離開。
她都這麽說了，他們兩個，自然也都沒有攔著她。
目送著她走遠。
北辰邪焱優雅地飲下一杯酒，並看向夜魅的背影，魔邪的聲線，緩緩地道：“這一生焱真的不願意與你為敵，除非是為了她！”
神懾天頓了頓，笑了一聲。
他這一笑，北辰邪焱掃向他，優雅地緩聲道：“若是為了她，即便將長劍刺穿你的胸口，焱的眼睛也都不會眨一下！”
“可惜，她心裏的人不是你！”神懾天說著這話，心中反而有了一絲放心。
這也許就意味著，他跟北辰邪焱，永遠不會有正面交鋒這一天。
北辰邪焱沒有再說話，低著頭繼續喝酒。
夜魅走得很急，所以也並沒有聽見他們這幾句話。
回到了邊城，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慕容瑤池，在看見這個女人的時候，夜魅的確是有一點驚訝。
這個女人穿著一襲紫色衣裙，氣質卓越，看著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。嘴角微微抿著，保持著淑女應該有的風度，一張臉吹彈可破，遠遠望去，像是一朵嬌艷的花。
而這女人的眼神，又似一汪秋水，裏面似乎含情，又似乎含淚。便是一副極為柔弱，特別能勾起男人保護欲的模樣。
夜魅自認，論起美貌，自己或許並不輸給這個女人，但是論起氣質……對方的確是比自己更加女人。相比之下，她簡直懷疑自己的鋼鐵直男思維，和平常的氣質，也許就是個男人。
就這麽一瞬間，她便將面前這個女人打量完了。
而慕容瑤池，這時候也看見了她。同樣的，慕容瑤池也打量了一下夜魅，一襲黑色的衣袍，看起來幹脆利落。眉宇中都是宛如高嶺之花一般，不可攀著的孤傲。
神情更是冰涼，身上透著一股難掩的英氣。
與慕容瑤池這麽多年來，看見的各種小家碧玉，端莊溫婉，或是囂張跋扈的女人都不同。
這個女人，怕就是夜魅！
這時候，慕容瑤池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，要是這個女人真的是夜魅，她的確是沒有多少取勝的把握，如果四皇子殿下喜歡的就是這一類女人，那麽很明顯……
她慕容瑤池絕對不是這一類。
並且她確定，自己無法偽裝成這一類，因為夜魅的裝扮是可以模仿的，但是氣質和神態，都是自己無法模仿的。那是一個足夠自信，足夠獨立的女人，才會有的神態氣質。
以及……
難掩的傲骨。
跟自己渾然不同。
就在兩個女人互相打量之間，盧相樺也看見了夜魅，他立即笑著上去介紹：“夜魅姑娘，您回來了！這位是剛剛從京城過來的瑤池郡主。郡主，這位就是您想見的夜魅姑娘！”
夜魅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一聲應下，表示她知道了，也沒有半點寒暄的意思，便直接轉身，打算離開。
她不喜歡慕容瑤池，她也看得出來，慕容瑤池並不喜歡她。
甚至於，慕容瑤池對自己的不喜歡，那種眼神之中透出的憎惡，和當初夜魅在司徒薔的眼睛裏面，看到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。
只是，慕容瑤池更加善於偽裝，令人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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